下班時段的港鐵車廂,一位作素色OL裝扮的女人對着電話抱怨不停,聲線在吵雜的列車內依然清晰。每句說話她也以第三人稱形容自己,「你老婆我呀……」,「你有冇諗過你老婆……」等等句子沒完沒了。她的淚水被燈光照得晶瑩亮麗,不時抬頭免得眼淚失禁。
在電話另一邊的丈夫應該跟她抱不同意見,在北角至將軍澳的車程,兩人為家務、為工作、為兒子講足全程,激動的情緒橫越東隧。「我為咗我地公司,隻腳宜家仲痛緊,都未有時間睇醫生,你又知唔知?」剛好我跟她在同一個站下車,落車時我在她的身後把這句說話聽得尤其清楚,接着她掛上電話。
我沒有刻意跟蹤,但偏偏人潮讓我一直緊隨她的身後,她因痛楚而不穩的腳步在我的視線裏徹底表現,只是沒想到她也跟我住同一座大廈。在大廈的正門,站着一個男人,甫見到她便上前擁抱。距離太遠我聽不見兩人上演怎麼的劇情,可是當我回頭追看,見到OL淚流滿面,把雙手放到丈夫腰間,彼此緊緊抱在一起,似乎是大團圓結局了,這猶像電影情節的奇遇是今日的迷霧將軍澳有過最美的情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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